父亲（外一首）
文/林杨（黑龙江）

你走了，我再也没有回到你放牛的山坡
害怕看见那些杂花野草
更害怕触摸墙上挂着的农具
每一个物件都有你的温度
汗渍和旱烟味，是永不褪色的印迹

锄头，镰刀，犁杖
一根扁担
挑起一家八口喜怒哀乐
像一头耕牛，默默地喘息着
儿女能吃饱喝足，就是你最好的歇息

压弯的脊背，磨厚的老茧
一次次担起日月，矮小的身躯
撑起四季，撑起一家人的天空
在你的牧鞭声里
看五谷丰登

我很愧疚，没能最后和你说一句话
对视一下目光
可我在亲人的描述里
感受到了一份放不下的割舍

今天，我也做了父亲
知道肩上扛着一座山丘
只有拽着炊烟才能攀上峰顶
而您是我永远攀爬不过去的一道山梁

@还说父亲

父亲节，只能看墙上的照片了
一个在天上，一个在他乡一隅
再也不能像儿时那样
坐在父亲赶的牛车上
看一场大雪纷飞

而现在我只能无数次提醒自己
父亲的麦田早就收割完了
他的墓碑和一片庄稼地很近
一头连着炊烟，一头连着远方

做了父亲，知道肩头扛着什么
不能守着父辈的土地
远走他乡
还有对和我一样离开家的儿子
转身那一刻，都成了漂泊的游子

此时，只能倒上一碗酒
对着故乡的方向，敬上一份思念
缅怀一下父亲，再想一想千里外的儿子
他是不是和我一样进退两难
还是一醉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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