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只让我叫了十五年
便在痛苦中流泪而别
这一別啊，再也不见太阳不见圆月
也不见门前的杏子树
也不见我们穿着破布鞋的脚步
也不见作业本上的红叉与红勾
他不再问世事
包括他心爱的妻子儿女
那发得绿油油的一亩三分地

他没上过学
但可以读人民日报和红旗杂志
小学时我就当了他的老师
几个陌生字词让我翻遍新华字典
落下一颗红心深深烙在我心中
一手工整的钢笔字和奋斗精神
让我一生临摹

十五年的余音，一挥间
叫声已轻淡
但心中更疼痛
羡慕别人把父亲，挂在口中
有着山一样的依靠
有天空一样怀抱
我在母亲闪闪发亮的银发中
悄悄发现，父亲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