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径分岔
我拼命奔跑  想
以分身术
同时到达  汇合处
我气喘吁吁  终
孤身一人
他们
还在奔跑  或
被风景诱惑
云飘过
我的分身在云里
来不及挣脱
风吹过
我再次奔向另一个
分叉的小径
只为
当初许下的承诺

沉默不语的
梧桐  叶子们
谈笑风生
我从远方而来
东岸西岸
伊水流过  雨
钻入河里
失魂落魄的
我  撑着伞
脸上写满了文字
一般荒唐  另一半
依然荒唐
我从远方而来
又到远方去
夜
记录着我的荒唐

他蜷缩着
透着缝隙的光  想着
命运在白天给他的
练习题
为什么选A不选B
为什么选C不选D
他被质问着、傻楞着  却
无言以对
城墙的轮廓被霓虹灯照亮
树影下  他
思索着  人生这个迷宫  却
毫无所获
马场上的佤族打铁花表演
以及
姑娘、小伙子们的篝火晚会
真美

和着欢声笑语以及
泪水与悲幸的
历史  被
搬上舞台、荧屏
演着
戏剧
真是一幕幕精彩的
戏剧
而我
站在历史的节点上
自导自演着我的
生命戏剧
我
既是历史又是
戏剧
同时

温柔的夜
吞没着谁的
眼
狂飙着的音符
和着月色
忧郁的肖邦弹着《夜色》
一直到天明
谁普通、谁特殊
谁被一次次地杀死  又
复活
死生之间
眼泪和笑颜在同一张脸庞
存在
解不开的结
我
欲言又止、废话连篇
魔鬼和天使同时住进来
对峙着  争夺地盘 
而我
咧开嘴笑着  嘿
窗外那黢黑的月色
那深深的黑
那温柔的美
我爱

谁将心事娓娓诉说
谁在等待那伤口愈合
谁看似在前行
却是在退缩
我沉默不语
克尔凯郭尔神色迷离
极不情愿又慌张地用文字
一字一句地试图解救自己
尼采狂吟怒吼
治不好的孤独和悲愤
我  我  我
天空
云飘过
那是
风
我爱那风

光影中变换着的
都只是
时代的影子
都只是
孤单又彷徨的影子
涌动着的人潮
我看不见一个人
人呢
我嗅了嗅那气味
浓郁地人潮的气息
人都到哪里去了呢
于是我
骑车唱歌
在余晖下
我看见
我的影子在唱歌

向往
我冲出窗外
伊卡洛斯换了翅膀
沐浴阳光
看鱼跃鸢飞
为自由疯狂
荒唐
曾被厄洛斯射的遍体鳞伤
心荡漾
我不知疲倦
在山河里穿梭来往
再唱一支失眠的夜曲
等天亮

就这样
被感动着、被感动过
就这样
哭着、哭过
笑着、笑过
曾有亮光在历史的天空划过
照亮过  可
一个人的热度终究是
温暖前赴后继的那些可爱的人呀
在前的已赴
在后的正继着
我微笑着
你呢

那踏步沉思于科尼斯堡的
康德
那漫步踯躅于布宜诺斯艾利斯的
博尔赫斯
那在他们周身变换、运动着的
车流、人流、树木之流
风流、云流、霞光之流
都只是
赫拉克利特的
无法两次踏入的河流
那名叫
命运、偶然的神
两手一松
将我们抛进以
宇宙、银河系、太阳系、地月系统
中国、挪威、西班牙、非洲
为背景的地域时空里
有人从荷马、但丁、塞万提斯、莎士比亚中
吮吸乳汁
有人从孔孟仁义、老庄无为中
汲取养分
都只是
打发、消磨、度过一个又一个
或晴或阴
或蓝或灰
或悲或喜
更迭不休的
四季  以及
那滴答作响的
每一分、每一秒
我沉浸于纸张与文字的交谈之中
以期寻找
康德与博尔赫斯当年在家乡的小路上
漫抬脚趾时的
宁静
宁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