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中行走，我像是
被影子挑高的一节。万物笼罩
有渐渐失去的惶恐
我从一片草地走向废黄河上的
一座桥——它同样有被
抬升的高度。光线向下
铺在草叶、流水。风摇晃着薄薄的绸缎
孔穴鸣叫着，几只燕子掠过水面
我已经到了桥的高处，我的身影
尖细的像一根伸进皮肤里的针
废黄河里的水有些混浊
增加了流逝的重量
燕子轻巧，不时穿过我的眼前
黑色的剪影把水面撕开
露出天空饱满的云朵
这些轻质的事物，让暮色越加动人
仿佛昨日隐约其间，被遗忘的部分
有了重新识别的逻辑
我望着远方，目力穷尽，却依然能看见
神灵在舞蹈，金色的穹顶
被乳液一样的物质抬升
这难道就是心之所系，难道
前世依然存在
我还在行止中藏着幻术
或是虚妄之词？唯有哭泣过于真实
一次次被提及
如同婴儿。这不属于记忆的部分
属于渐渐降临的黑暗
属于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