绳子系着一只桶
从阳台扔下去打水
老旧的小区，人的脑子
也生了锈

三轮车吱吱响，“收废品哎”
中年男子，没有一定要去的地方
没有一定要走的路
几斤废纸盒子，跟他的主人一起
晃荡，晃荡

“我们没开学，一起玩吧
你叫什么？王小胖
三年级，中午我去（你家楼下）
喊你，我妹妹会哭
没关系”

“（你买的）莴苣几块？听说没
东家长，西家短
三只蛤蟆四只眼”
舌头，嚼的真烂

“租（房）的是个女学生，打胎了？
老婆跟人跑了，嫌他没本事
钱难赚呀。儿子四十了
找不着对象。拆了几套房
还去扫马路”

五楼的儿子赌博，后来
被车撞死了，老两口
很高兴，重新装修了房子
声音和脸皮
掺合着向上飘

绳子系着一只桶
从阳台扔下去打水，从白天
到半夜，怪人不睡觉
打捞上的水桶，装满了
各色的人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