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吹的风  也喜欢吹我
我不像叶子一样晃动
他爱我固执的站着
风里夹杂着花香  
还有白色的刀子
狠狠地割我  我喜欢白色

他把时间切成碎片  塞进我的疤里
他在月亮下行凶  
月光照着他  照着他的刀子
月光照着我  照着我的刀疤
白色的月光
照着所有黑暗中的白色

夜晚我躺在一片云朵  清晨它变成一群白鸽
鸽子载着我   把我扔在雪山之巅
变成一团团雪花  覆盖我
我听见雪山在咒骂  我看见雪崩扑向我
他们恨我  恨我可以看见白色

我有一双漂亮的角  一边刻着宇宙  一边刻着我
我把角插进泥土  大地同我耳语
我把角插进海里  海啸散去  渔船随之翻覆
我把角插进荆棘丛里  荆棘之花缓缓开放
我把角插进自己   

我听见：你

仙人掌从塔克拉玛干出逃  变成一头蓝鲸
在太平洋里撞击珊瑚  或者鲨鱼
他问珊瑚你为什么要到这里
淡水太小  我要更多生命  看见我的美丽
蓝鲸问如果你曾见过沙漠    是否会去那里

雪山已经平静   房屋重新筑起
白雪吃掉了山和树   消化成牛和羊
我在雪山上放牧  雪水把牧笛的第二个孔
变成了冻   也把我的一只眼睛
变成了冻   我躺着冰面上  
我的背  已经和雪山连成一体

我听见：你

鱼群啃食着鲸落  也啃食着鱼
在场的鱼都批准了鲸的死去
他的骨架沉在海底    他的骨头里
包裹着沉重的兵器   他在等待  他在蓄力
给予大海沉重一击  撕开海沟
是谁躲在那里

沙子制成的太阳照耀着沙子
这片沙漠太过狭隘  留不住瀑布  花海
太阳的光照不到自己  每个夜晚蜷缩一团
沙漠流淌沙漠  远古流淌远古
乌鸦钻到沙子下  不久会结出果实

我的灵魂舍我而去  
罚下我照顾这虚伪肉体
我背着自己
奔跑在荒原  裂谷  油菜地
途中我常能听见一种声音

我听见：你



2022.2.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