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父亲唱一首歌

        △父亲

 为了留住父亲
 渐渐隐去的身影
 我让晨曦
 把梦剪成了炊烟
         
虽然我
也白发苍苍昏花老眼
我依旧记得
那条鲜红的的围裙
还有那根竹鞭
那把火钳
记得那口樟木箱
还有那对枕头的软绵绵

那是父亲给我的嫁妆
快六十年了
我依然留在身边

父亲
我怕別人
说我沾上了小资的情调
就让您
用蓝黑颜料加染
然后我围着它度过了勤工俭学的日子
也送走了漫长的冬天／

您不到九岁就不见了祖父的身影
您说您一定要和父亲样去投奔红军
小小年纪就倒骑牛背
日出而作日入不返
去赤壁帮工走船
一次
为洪湖赤卫队送信
您被乱枪赶到了白泥滩边
要不是您习水性
说不准早就命丧黄泉
…
直到临终还在打听董必武的危安

五四年
在万臾修仓库
上梁时您从高处摔下刺伤右眼
为保一方百姓
你身带重创潜入水底以身堵涵洞
…
父亲
您给我一双草鞋一条围裙
让我学会了勤俭懂得了艰辛
弄脏了
我就在水里荡去它的泥泞
生拍搓揉会使它
失去您特有的温馨

您的传奇
还有您给我的樟木箱
时时刻刻都在提醒我
要防微杜渐要披肝沥胆

如今沧桑退尽

我担心岁月的流水缓缓向前
有朝一日兴许会让往事荡然无存
便用一只拙笔写下您的深情
留下您的心愿
以此向儿女们讲述自己的心境
以此传承您对我们的爱恋

虽然我不懂绘画
但我会用您给我的记忆
做成断断续续的美篇
我会时不时打开我的“画屏”
去凝视您的照片
去找回往日的温馨


您的呐喊
你的抗争
你在送信途中
又冷又饿昏倒在湖畔沙滩
又急中生智跃入水中潜入水底的扑楞
你跑老东时
把我扔在墨山铺乱草丛中
又回过头去将我紧紧捂在怀里的眷眷深情…

多少尘封的往事
多少难忘的画面
遥远却近在咫尺啊
近在咫尺却已离开了整整二十年

梦里无数次的相见
每次都是泪湿枕边红了眼圈
可我不敢唏嘘
也不敢大声呻吟

严厉的眸子里通融着温暖
慈祥的笑意中穿透着冷俊
如溪水般蜿蜒盘旋于春秋
如大山般巍然屹立于夏冬

每次端详您的照片
仰视的悲哀让我无言
每回梦里的相拥
欣喜的泪水又牵动心澜绵延

纵然呼唤哭叫能够穿破黄土
我又生怕惊动父亲的安眠

我只是静静地呈上爱的祭品
给您给老妈给祖先
我只是默默地献上自己写的歌
让您吃好喝好
边吃边听
然后哼着这尘曲甜甜蜜蜜地伴祖母入眠

          202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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