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写给祖父母

一场疫情让我不能回到你们的坟前
就像我无法回到你们还在的岁月
每到春天，我就想到你们的坟头坐坐
给你们谈谈这世间的人事
谈谈你们儿孙辈的生活
父亲现在已经到了你们去世时的年岁了
我像当年的他
我儿子---你们的曾孙
像当年的我
我们在时间里排队
一个一个向前走，不快也不慢
不断重合着你们的年龄
却不能重逢你们的时光
我希望他们平安健康
我知道你们也希望这样
村子里，你们熟悉的人
越来越少了，只有那些山
田地和一些老房子还在
好像等你们回来看一看
你们和离去的叔伯婶娘
还有那些被光阴摩擦得面目模糊的乡亲
是不是把故乡搬到了那边
一人带走一点，直到所有人
都过去了，是不是我们
就把从前的日子再过一遍
我已经没有泪水了
有的只是等待和思念的疼痛
这人世间的烟火还在继续
安台村的草木还在四季枯荣
我已经满头花发，此时
如果你们看到我，会不会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