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

它孩子似的
巴望着母亲摇晃

不可闭合的嘴
经过烟与火深刻的洗礼
吐出纷纷扬扬的香

锅的模样
像是浓缩的苍穹
最难言的痛
莫过于揭不开它的盖子

母亲佝偻的身影
像是锅的模样

苦寒的岁月
母亲揭开锅的盖子
温暖与甜蜜
从四面八方涌来

碗

懂事了
母亲给我一个碗

碗里盛满了
很多很多的祝愿

也盛满了
很多很多的诫语

离开母亲
端好一个碗
真的好难好难

我小心地端着
母亲赐的碗
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

瓢

一只瓢
深情地注视
母亲与水的情节

水缸里盛满了水
映照出一帧倦怠的容颜

母亲渴了
水激情地涌动
瓢一漾一漾地起舞

一瓢一瓢的水
消释了
母亲的劳苦

一瓢一瓢的水
滋润了
我心灵的枯竭

盆

我家的三个盆子
一个用来洗菜
一个用来洗脚
一个用来洗脸

记忆最深的
是那个洗脸的盆子

小时候
不会洗脸
母亲一遍一遍地教

上学了
懒得洗脸
母亲扯着耳朵
在洗脸盆边不停地数落

如今呵
洗脸，把脸洗干净
把心灵洗洁白
是念想，是感恩

鼎罐

洗鼎罐，淘米
把鼎罐放在三脚架上
“哧、哧”母亲点燃了柴火

鼎罐的深处
红了，亮了
乡村那个老寨
红了，亮了

香喷喷的米饭
呼之欲出

城市的鼎罐
换成一副陌生的面孔
陌生得让母亲手足无措

她心心念念
鼎罐的原始风貌
以及催人泪目的时光

母亲还乡
鼎罐叮当叮当地响
任凭那双粗糙的手
抚弄啊，抚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