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告别了庄重的条纹
和无论寒暖 殷切的慰问
与自我赤裸相对的日子
并不能宽心
就像窗外
满是伤痕 古老市井里的
马潇潇 车辚辚

这世间有太多的善意 不容诘问
也有太多的怨怼 消沉于鼎沸的浪潮
融化在雨幕的掌心
他说或许一切美好 本就是这般滑稽荒诞
既然睁开眼 就只能不回头的蹒跚向前
哪怕是 为了逃避那些
无法拒绝的“心甘情愿”
哪怕是 奢望被寄予希冀的疮痍
终有一天还能转圜

所以他发誓
自己会认真的 做个敏慧的学生
一如玫瑰不会开在树枝
动物园里 懒散的雄狮
未曾去渴望扶风的羽翅

于是
他撕碎了被视作保护的纹痕
换回久久搁置的衬衫 和严肃的墨镜
迫切的 踏遍每个人的足迹
宣扬着 他终于顿悟的哲理
站在无人的长街
他不再逃避 深入骨髓的诡谲
与其直视笑容 鬼魅也只敢瑟缩在漆黑的夜
他要告知他的信众：
最刺眼的灯光 最早熄灭
枯败凋零的花朵 会生出新叶
坚实的壁垒 将在某一天猝不及防的倾斜
烈日之下 冰川踩着时间的尾巴
终要一点点湮灭

但是啊
不会有谁驻足 因为一席疯话
不会有谁在乎 他是清醒 还是傻瓜
褴褛的塑像
定格在匆匆流逝的画卷里
灯光的种子
沐浴着哂笑 正在发芽

路灯昏昏 映衬着 街头巷尾的光华
枯叶滋养了新叶 眠于脚下
顽石泥土 掩住岁月的背影
河流汇入大海 树上原来也会开花

“我到底病了”
他失神在霓虹的余光里
缄默着

缄默着释然了所有哂笑
和唇齿相讥
“不，是他们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