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乡，相及的生灵（组诗）

《耘田记》

是的，一粒稻子，与
阳光雨露鸭子唱歌，相及许多

那天，哗啦啦，翻山过来的鸭群涉水下田
放鸭老汉悠闲得很，哼上几句山歌

鸭子比他唱得好，嘎嘠嘎
禾苗把风鼓起，一个个音符上弹下跳

耘田，说好的明天耘田
觅食的鸭群代工代劳了

鸭掌，水中涂鸦，操心一亩三分地
放鸭老汉，据说前年放蜂来过这里

《漱洗记》

叠几块石头挡挡
山溪，回旋出一段镜面

小虾透明，从水草间游来
茶缸舀取，三只，四只……

――相遇的友人，好吗
我呵口气把你们吹回山溪

小鸟赖在灌木丛啼鸣
蝴蝶、蜻蜓还在困觉

冷清的早晨，我们之间的游乐
水中晃荡，一个水泡漱洗一份惊讶

《放牛记》

冷水田的天空，炎热
放牛过田埂，牛低头吃草，我看山里的森林走神

忽然，牛抬头转向，大口咀嚼田间稻穗
稻穗，似被乱刀削过，零落狼藉

我猛劲把它拉回
田埂的草出自石缝，考验它的耐心

牵牛绳的手，明显感觉那执拗的力仍偏向稻田
似隐于森林的野免、麂子随时出击

就要收割了，所有的稻草都给你
以草为宝，我只能说说，你尽力尽为

2022.04.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