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肉

作者: 2022年04月11日09:38 浏览:0 收藏 觉得不错,我要 赞赏
小时候我卡过鱼刺,
在县医院经历过“深喉拔刺”之后,
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
以至我到现在都不怎么会吃鱼。
所以,从前的鱼头,
我避之唯恐不及,
是不是妈妈吃的,不怎么记得起来,
倒是能想起爸爸吃完昂刺鱼,
把鱼头整齐地在桌边立成一排。
如今我吃鱼,
只挑鱼下巴那块没刺的活肉,
算是跟鱼头有点关联。
鱼头基本归媳妇了,
鱼嘴里有一小块“鱼舌头”,
媳妇是断断不让迟鱼的给抠掉的。

鸭头我特好桂花鸭头。
南京的鸭子确实咸鲜入味,
只是在宝应很难方便地买到了,
偶尔托出差的同事
顺带回一只韩复兴的桂花鸭,
啃起来常常不顾吃相。
其中一条鸭舌头,
我要细细咂摸半天,
最终以杯中小酒一干为净,
方心满意足地收尾。

鹅头我也一样喜欢。
我老妈炖大鹅,
一早就用小煤炭炉子慢慢煨上了。
中午一上桌,
我和我弟必先各拣半边鹅头,
嗦完以后才再争抢鹅肠鹅肫。
剁盐水鹅的时候,
我从来都是搭鹅头,
有时干脆就光买两个鹅头回家下酒。

大概是十多年前,
我在窑河菜场偶得一只熟牛舌,
那应该是和牛头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吧。
近几年,牛头肉常能在饭店吃到,
有些牛头肉还堪称招牌菜式。
一整颗牛头骨,
架势十足,牛气冲天,
请客的主人感觉很有面子,
遂起身频频劝菜。

最后必须是平生最爱。
1987年在扬州师院上学的时候,
有一次食堂打菜的窗口写着“头肉”,
一块五一份,跟五香排骨的价格一样。
我探头一望,
肥瘦相间,皮似胶冻,
一时口水横流。
等我三口两口吃完,惊为绝味,
不顾生活费拮据,
赶紧又杀到窗口。
还好,猪头肉肥白的卖相,
吓退了不敢长胖的女生,所剩不少。
从此以后,
只要食堂供应“头肉”,我别无他求。
缺少油水正当盛年的我,
对猪头肉的爱,
就此牢牢扎下了根。

现在年过半百大腹便便的我,
只要馋虫一挠痒痒,
也不管下班顺不顺路,
都会摸到熏烧摊切一只猪拱嘴回家。
如果特意想吃一口“二刀肉”,
我则在下午四点半左右,
穿过大半个宝应城,
去老红卫桥的王记“定点”采购,
我要摸上门去才能确定买得到手,
否则等他在门店出摊,
基本就所剩无几没得挑选了。

女儿小时候经常被我喝酒时捉住,
问:“爸爸最爱吃什么?”
她不屑地答:“猪头肉!”
我兴致上来,继续追问:
“比最爱还爱的又是什么?”
她撇都不撇桌上的一片狼藉,
斩钉截铁回答:“咸猪头肉!”
果然是老爸的小棉袄,回答满分!
每年一到寒冬腊月,
我就跟老主家早早预订,
山阳咸猪头肉绝对是我必备的年味。

头肉啊,头肉,
我从没怀疑过,并为之而笃定,
我把自己都写得口水泛起,
看到这儿,
估计您也馋这些人世间的美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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