啼哭 初生婴儿的本能
证据 退化鸟类的我们
白色的冰冷的光滑的无菌的巢内
卵像巨石耸立着 像墓碑倒插着
芝麻粒在簸箕里 煎熬 一次翻身一场雷雨
鬣狗舔舐自己的罗圈腿
树皮 用枪眼凿出 如搔挠头皮癣 血腥而畅快
并且洒出一地残雪 不要踩
枣核切开像你的脸
弯弯的不是眉不是眼不是唇 是手指
躺进土里 呼吸蚂蚁呼吸的
黄蜂的针使干瘪的果子重新饱胀
你忘记擦汗的咸 忘记舔血的苦 忘记挤奶的酸
你忘记火种吧 忘记闪电吧 忘记语言吧
翅膀缩成肋刀 就不必飞行
喙突长成闭嘴 就不必觅食
把羽毛还给天空 就留给大地一具光裸的自我
你只是一只鸟 树上最后一只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