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繁密,夏竹是厚厚碧云
剥笋衣的女人,她在烟雨中,那身子
仿佛一只丰腴的母斑鸠
“咕……咕咕……”竹海茫茫
竹寨子是巢穴,她竹背篓,肩背笋子
斑鸠声声唤雨,雨帘子挡住了寨门
她,剥笋衣的女人
她,湿透了身子的女人
她将笋子煮至半熟,用竹炭焙它们
烘得笋干,竹匾子一层层架起来
赶鸭男人才从竹溪上岸
眉如溪湾的赶鸭男人,踩竹筏子
他有大力气,用碗口粗的新竹,划开溪水
竹山的鸠声雷声,声声催他促他
他头戴竹笠,头顶数爿湿漉乌云而归
她用笋干煲老鸭,鸭汤煨得暮落,暮落了
春夜织成夏夜
“你听,母斑鸠在唤呢”
“你听,公斑鸠也唤,是情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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