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岁岁又重阳
心像秋霜打过
今天是父亲的忌日
我十九岁那年
父亲送我去学校教书时
攀爬汤田古道的情形
再次在心海泛起波澜

三十七年前的父亲已过花甲
父亲是靠墨水吃饭的文弱书生
他给我挑着五六十斤重的行李
从汤田古道山脚拾级而上
这条不足一米宽的青石古道
两旁荆刺遍生
稍不留意就会划破脸皮
父亲挑着担子汗流浃背
喘着大口大口的粗气
趔趔趄趄挑了两里地之余
我说，我来挑一程吧
父亲指着山顶一个歇脚亭
嚷道：过了那亭歇歇脚再说吧
我在前面引道，好不容易熬到了歇脚亭
这亭四面通风    柱子已显腐烂
瓦片稀疏零乱   只可遮阳不可挡雨
从这亭往下三里路全是下岭小道
担子一晃一晃更难走了
我硬要从父亲肩上接过担子
父亲先是一愣   后又大嚷起来
你这小孩   肩头肉嫩着
使不得    使不得
淌过两道山沟浅水
再爬越两座木棍小桥
才算走完了去学校唯一去路的汤田古道

摸着这血浓于水的记忆
这刻骨铭心的汤田古道攀行
浸泡着父亲浓浓的爱
包含着父亲一路辛酸与
我一生艰辛奋斗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