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雷

作者: 2022年02月21日13:46 浏览:0 收藏 觉得不错,我要 赞赏
埋雷
诗人:户占雷(半岛)
总有一些仇敌、小人、狂徒、暴动者
于我体内埋雷,妄想
炸出善男信女及疯子们的净地、祝祷辞、酒辞、紧箍咒…
炸出大王、妃嫔、和尚、尼姑、歌伶的隐私、嫉妒、仇恨及坟场…
炸出仓鼠、野鹤、浮云及飞蓬刺、清风怨…
炸出七荤八素、殡仪馆、唢呐、灵柩及送葬队…
炸出马匹、虎豹、鲸鱼、野蔷薇及伏拜的臣民…
哼,我偏不如他们的意,殊不知我是硬骨头
我须得豢养一大批排雷手,酒足饭饱之后,到处探到处排
还得培养一批特务、杀手,将那些人暗杀
绑票,审讯,伏法
呵,我发现一个排雷手和特务密谋
杀手提刀见我,哦,原来我就是一颗大雷
“轰”,一群臣民蜂拥而上
贫民拣我的小骨当柴烧,或锻造锄犁
削作筷子,磨成药粉
文官拣我的大骨刻字,摁沉一个朝代,另一个朝代浮起
武将拣我的锁骨舞枪弄棒,打造Ak47、迫击炮及招魂棍
哦,上帝,抽取我的灵魂化水洗手,然后吐唾沫,作呕
哦,我就是一颗雷,几百号亲人围着我哭
然后没收我的姓氏、贯籍、基因
哦,我是一颗雷,难道他们不知我是颗哑雷?
2021年10月17日作。

狗屎运
诗人:户占雷(半岛)
把梦坐穿都一门心思想着
买彩票,中一百万,我都思忖好了
首先要把一百万一刀劈开,大部分
埋土里让它生孩子,小部分
买一套秋衣秋裤,和一堆空酒瓶子
我想将那些装睡的神挨个砸醒
来,和老子喝酒,一起骑马攻打大风车
梦醒后,我还是命苦的小伙子
于是,我傻子一样跟着狗屁股后面
一脚一个狗屎运,想想,我还是命贵的小伙子。
2021年10月17日作。


诗人:户占雷(半岛)
人说:冷风吹人醒
我怎么仍在晃
天啊,地啊,尽是重影
路灯斜着身杆看我,饶有兴味
看我能不能把身体的零部件晃出去
小湖也在晃,像簸萁一样上下翻
能把湖底的王翻倒不?
起码得将扔出去的童年还回来吧
我好不容易站定,好不容易骂了句人话:
狗屁的世道,瞎晃个什么劲啊
刚说完一阵冷风扑过来呼地扇我一大巴掌。

2021年10月17日作。

青蛇
诗人:户占雷(半岛)
是夜,口衔梅花,如青色小蛇
眼中碧水澄澈灵动
气息细微且决然勇毅
不动声色地化梦
室内灯下枕上
体内的紫藤喂养绛珠草
一朵花暧昧
抱一团火,宇宙最初的火
欲望是水,佛的胸骨
将两片空寂捏出干净的灵肉。
2021年10月18日作。

独坐
诗人:户占雷(半岛)
鸟鸣如水,洇湿发霉的日子
金乌关节炎常发。
灯光乜斜,发疏簪滑
日晷又将病躯拧瘦360度。
溪水流经骨头又折返源地,烟雾
缥缈游离,或仙子隐现,或野兽出没
想将其揽入怀中,手臂空擎如败北的旗杆
日子把骨骼拆卸,以独坐消解锥心的落寞
那些即将赦免的人事,请自行拈花轻嗅吧
我坐于腐臭的纸上,继续捂着胸口。
2021年10月18日作。

斑鸠
诗人:户占雷(半岛)
斑鸠从树杈上落到如铁的地上
冷风蛮横地横着切过来,于
它身上掀起层层灰色的波浪,它
的小脑袋如弹簧一弹一缩,一对小眼睛
如显微镜探着似空无一物的地面
指甲盖大的嘴像凿子一下一下凿着
膏肓的地表,它为了活命将爪子把着
大地的脉搏。
我这头被调教地温顺的狮子,刚想
近它一尺,它“嗖”一下将自己扔到
树顶牢牢钉住,放大镜似的警戒着
地面上矮小的庞然大物
敌意像冰碴子胡乱锥刺
它不曾与我和解就如我不曾与身体和解
它的疑虑让我误解:它所恐惧的事物比我的还多上千万倍。

2021年10月19日作。

啄木鸟
诗人:户占雷(半岛)
高处的风将“笃~笃,笃~笃”
递到我荒寒的巴掌上,如刚煮的芋头般
滚烫,如粗麻绳将我手指捆紧
我眼睛隐隐摸索到一只斑姬
它先用听诊器一寸一寸探听树木的胎心
再发动脑袋里头的一台柴油机
长喙疯狂地于树身打眼钻洞
粉屑哀嚎翻飞外逃如受惊的白蝴蝶
最后它极迅疾地用筷子夹取贡品
“扑棱~扑棱”御风而飞,留下一大片空。
我如年久失修的木头桩子杵着,一动不动
千万个鸟喙啄食我骨头里的虫豸。
2021年10月19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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