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里(外一首)

走吧，到山里去
只需要有拒绝道路的勇气

那里的太阳燃烧着白色的火焰
煮海为山的时候，那是阳光的第一缕

那里的许多花没有名字，它们年复一年兀自绽放，任何名字都显得多余

那里的方言里有许多上古语言的化石
混沌初开的时候，童年的人类在咿呀学语

那里的歌声需要用心去听
无声的宏大之音升自深深的谷底

那里对每一片有字的纸都充满敬畏
先贤们的伦理大道是血脉生生不息


我们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数百万年的时光只在挥手一弹指

我们已经离开了太久，忘了在大山里
还有一个没有年龄的自己


海边

    
我一次次说再见
其实并没有远离
你一次次远航
不知道归来的
还是不是你


记得那是个黄昏，我们坐在沙滩上
肩并着肩，抱着膝
说着多少年来没有说完的话
说着多少年来没有说出的话
有海鸥盘旋在天际

一座在波浪中起伏的礁石
一个斜依在礁石上歌唱的美人鱼
妙曼的普世之音，渡我，渡你
用一支千孔魔笛(注)


注： 诗中千孔魔笛一语来自舒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