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越来越矮
我越来越高
她戴老花镜
缝补旧衣服
诉说着我小时
吃羊奶长大
我生了病
她背着我
去县医院
去公社卫生院
去寻大队赤脚医生
打针

我记得一次
母亲背着我翻越南秦岭
一路走到
县城十字口
县医院那时就在东背街西头县医院那时多么小
就像今天一个乡镇卫生院
我打完针
母亲又背着我
步行回家

我越来越高
母亲越来越矮
母亲越来越爱缝补旧衣服
晚上，围着火炉
听母亲说陈年往事
仿佛过去的生活是一部旧电影
被反复播放
我却看的
津津有味

2022年2月1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