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一阵阵陌生
布满我少小上学脚丫印的黄泥路不在
一条宽宽的乡村水泥路晃漾金辉
溜窜进
乡村小学背后熟透的群丘

几辆电动摩托风姿卓约地驰奔
惊了我的思绪凝了我的视线
原来是熟悉的儿时童伴
(都做了爷爷或奶奶)
接送放学的孙儿或孙女回家
眨眼时似乎清清楚楚看见
这周遭的山坳山坡、沟畔田塍
皆飞舞起
我们儿时放学回家
即争先恐后扯猪草
那一篮篮满满沉沉
是提不动的喜悦
以及父母“不做冇得吃”的教诲

一栋栋漂亮的村房排建马路二侧
但大多皆紧闭门窗
墙脚阶缝的杂草说门窗依稀有珠丝
环绕一一他们都去城里陪读了
嘀！嘀一一车鸣格外清脆
成群的小鸟受惊后仍叽叽喳喳
盘飞在抛荒的田上空
宣示要捍卫觅食权
似乎也在讥嘲农村的孩子
“只读书零劳作”的荒谬时演
爷爷奶奶或背或提一一新书包很重
仍轻于家作与培训叠加
究竟有谁赢在起跑线
茫茫然
忘比了自己读书紧还是父母劳作苦

山风清凉，猎猎回响
悲哀始源于德智体美劳的排序轻忽
勤自少贪品纯良，白手起家劳在前
路蜿蜒流远
是谁呕尽书华吟旧诗
亦醉亦醒往回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