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城的街口出发
趟过雪域秋天婆娑的河流
我来到了禅寺的门口
在片片枯叶的尽头
十步九拜的叩首
做一个朝圣的囚徒
用双手平展去触摸
岁月的磨痕

在寺庙的廊下
转动经轮
许一个诚实的愿念
重抄一篇有关佛陀的经文
让空灵回归
在梦的光点里飞腾
化作苦行僧的眼眸
在岁月的悲苦里攀爬
一路低吟
颂念佛祖临行前的叮咛
走到遇见的路口
不再回眸
做内心忠实的信徒
一直走到梦的尽头

听从禅师的指引
攀上最近的雪峰
捧一把今冬的雪
放在胸口，使劲搓揉
让圣洁的冰水
洗涤麻木的灵魂
然后
放下残留的梦，匍匐
站在崖边
眺望归途
让风归于风
让圣洁归于圣洁
让过往归于过往

草原的芳草间
传来塔尔寺的钟声
和心头的经文一起
爬上日月山的山头
俯瞰青海湖的波流
在碧水蓝天的明媚里
时而是风，时而是云
吹过千年前迎亲的驼队里
唱起有关拉萨的歌谣
那飘飞的经幡告诉我
生命是不可逆的旅途
跋涉千里，才明白
我是我，等候是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