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走进15层楼才有这样的感觉
一把刀，不，是很多把
钢锯，凿子……
所有刃口的锋利，器械的尖锐
它们推开我的衣服
我的恐惧、疼痛、失去知觉后的麻木
我可能是穿着棉布条纹衣服的人
穿戴绿色衣帽的人
我抱住女儿哭泣，她的脚踝深陷白色的雪堆
他们说是压紧实的棉花
一个父亲的双腿，被小心收藏起来
某一日，还给光滑的截面
但也许是粗糙的
谁说得清呢
另一个父亲的脊背，从一张弓里被拉回
他用双手将一坨水泥
堵住自己的暮色
他工作了很久
他们一直在工作
我陷入长久的凝思：一棵柘树会不会从枯朽中
春水一样萌发青青的汁夜
在我也已经开始掉落叶子的时候，慌乱地拉起一块白色的夜
盖住整个大楼的灯火通明
整个15楼，每一间房子里的人影晃动与悄无声息
这里面
整齐排列着
表情、姿态各异的，岁月和命运随意打造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