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
我知道,我们每个人都独自走向爱情,
独自走和信心和死亡。
——(希腊)扬尼斯 ·里索斯,代题记
古老的格言 时间的钻石
越是被打磨 越有光芒
“人往高处走 水往低处流”
格言就是上帝 一声吩咐下去
所有的江河都奔向海洋
觉悟的人 向往高原
往高处走吧 这是来自洪水的智慧
高处 有高处的好处
譬如更接近了星空 更远离了
尘埃 离蛇与鼠辈也远
没有任何鼠辈站在山顶迎接日出
没有蛇高据峰顶如虎踞山冈
高处 适于猛兽与巨型动物活动
属于直脊动物站立傲视下方的
领地
自高处俯瞰 大地犹如一张巨纸铺开
集镇与村庄 河流与阡陌 山川分布烟云
造物主原来就是一位彩墨画家勾勒世界
神马都是浮云 一切俱是命运
渺小的人如蚁群 车如小小的甲虫列队而行
自高处看这些 你就会对坐在车内的某位大人物
或狂妄的小人物洋洋自得的感觉
发出不由自主的哂笑——
他们撇下的嘴角与紧握的手 仿佛
主宰了整个宇宙
而当你站在高处看车祸发生 你就会觉悟
在人的活动之上 还有一只大手
冥冥中牵引命运的方向
所以——飞离地球又返回的宇航员们
当他们
经历了
从星系观察地球
经历了离开又回归的
物理过程
这群受过科学训练的知识者
这些强健如狮子的人们
感到一种灵魂深处的畏惧与敬意
他们领略了造物主的伟大与无处不在
从此变得分外谦卑
仁者乐山
登上高处 喜欢登高的人
都会因所见所历而变得仁慈 和蔼
他们见多了大地上的故事 登山的风险——
一阵风 一场降雪 甚至一个放肆的大笑
都会引发雪崩
一脚不慎踩空 生命就此
失足 堕落 死亡
当你经历了这些之后 你所达到的高度
无人能及
慰 藉
我多么喜欢花朵
那些紫色、玫瑰红与玉黄的
姑娘 无论是含苞欲发还是怒放的
不管她们散发着还是没散发出
迷人的芳香。
花朵 都是可爱的精灵
不管她是素面朝天还是含羞垂睫
不管她们是簇拥在一起热烈争论
还是独自一枝站在无人抵达的
幽径
我多么喜欢花朵
那些与露珠与阳光结队而来的
色彩的天使 无论是在晨曦或夕暾里摇曳、平铺
铜色的铃铛与玉雪的浅盏 还是在绿叶中高擎着
火炬 为黑夜的旅人送行
花朵都有神秘的情怀 像巴黎香水
悄然袭来淡淡的优雅与诗意
这种优雅与诗意 总令我想起工人文化宫 一位姑娘
她夹着海涅的诗集 风扬起青春的长发
红与白的格子裙
作为诗人 我背着行囊在大地旅行
人生的沙漠 阴郁的命运
黄金与白银不愿光顾 而黑色的打击
常常不期而至:掠夺我的粮食与光荣
然而我一直在向真理与明天前进
沿着北斗星的指引
我从没感到枯躁与单调
我从没感到世界灰暗
因为 有那么多色彩与芳香
密布在我的世界里——
我心灵深处 开满了
花朵 她们用葳蕤的枝叶与缤纷的笑容
用你们听不见的温暖的声音
慰藉
我
那颗荆棘丛中的
心
注释:
作于2010.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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