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晚上
文/永笑

你唱歌时总是跑调，你总是
把麦克风握得很紧
几个小时里，杯子里的柔情，一直奔放
你抱怨微信越是清晰，眼睛就越模糊
你不断抬高嗓门，抬高嗓门
想让歌声传递很远，想让
故乡听到，想让你家的老房子听到
想让父母，也能听到
——我确信，你是喝了很多酒
整个晚上
你把一首首错落有致的音符
挥霍成遍体鳞伤的骰子

2021.11.21

一只蚂蚁的家
文/永笑

假如我是一只蚂蚁
我将深爱这身边，所有温馨的黑暗
这破碎的泥泞，一直
延伸至地狱深处
这微弱的洞口，反视着苍窘

这绝对是地面以下最宽敞的家了
假如
我有很多很多的孩子
我也会像父亲一样，隐藏眼泪
展露一生不屑悲凉的慈祥

2021.11.18

一个清凉的早晨
文/永笑

高楼站在身边，天空中
有放肆的蓝
一丝冷风
在瓦砾间唱着虚无
我翻卷着路边的一只死雀
它的表情有草原一般的凄凉
一排梧桐树列队走来
哦，多像祖父七十年前
带过的队伍
我知道，只要我不让开
这齐刷刷的号子就不会得到持续
我知道，祖父就在前头
我也知道，只要我用力一喊
就能喊回那个
满目疮痍
且早已深居地下的祖父

2021.11.23

除了空旷一无所有
文/永笑

面对一张宣纸，我拿着
画笔，心无旁骛地观摩着
脑海里构思着
它的未来，帮它
找到最初的灵魂
这里没有轰隆隆的雷声，也没有闪电
没有高山，也没有流水
只有一片无尽的洁白
透过洁白，能看到无限的心动和未知
也许，这正是它的灵魂所在
我依然静静地站着
不敢泼墨，也不敢着色
我真的害怕，害怕我
无意间画出一双和我相同的眼睛
它也在看着我，构思着我
在这双眼睛里，我也是一片洁白
可是我，除了空旷
真的是一无所有

2021.11.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