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早晨
我和母亲都没有话说
她在焦急地等待医生叫她的名字
我在思考我的诗歌

她的心脏已如风烛
倏忽不定
这一辈子，她的心都没放在自己身上
晚年又把它交给了风

在我的诗里，母亲的心一直是花朵状的
一片一片生长，又一片一片被撕扯、零落
被吸食吮蜜。她分不清蝴蝶，蜜蜂
辨不明好的，坏的
却将那颗世俗的花朵开到泛滥、胶着

她不止一次不耐烦地说——
我家的楼梯她实在难爬
我知道
此生她将我亲手送出，就再也没有想要让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