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
一天到晚
形影不离
他被像照护娃娃一样照顾
她被像依赖妈妈一样依靠

他老是
纽扣扣错位啦
系鞋带弯不下腰
菜硬了嚼不动
吃鸡蛋要把皮剥好
东西放到哪里了
转头就找不到

出门时
她为他带上帽子
围上围巾
他一手抓着她的手
一手拄着拐棍

闲来时
他们聊过往
聊年轻时候
聊柴米油盐
聊家短里长
聊他俩的一群娃儿
聊娃儿的工作、生活

她为他
饮食起居
洗洗涮涮
冬暖夏凉
棉衣蒲扇

她为他
日复一日地测量血压
倒弄大大小小，黑黑白白的药片
一日几次
一次几片
哪种的剂量要减少
哪个厂家的疗效更好

她为他
腿疼了揉揉
背痒了挠挠
眼昏了点眼药
咳嗽了吃块儿秋梨膏

她为他
刮胡子
剃头
剪指甲
泡脚

他俩
一天到晚
相互陪伴
她没有说过爱他
他也没有说过她的好

他俩
就这样
手牵着手
平平淡淡
走过一天又一天
一年又一年

他俩
一个是我的老爸
九十五啦
一个是我的老妈
九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