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

一定要在城市的隔壁
没有山，有水也行
没有原野，有阡陌也行
没有阡陌，有静静的街巷也行

房间不要多
一定要有小小的院子
不必四季鲜花
一定要有安静的树
蓬勃的草
他们随意生长，却默然有序

一定要有可做的事情
看书、写字
侍弄一、二分地
为有趣的事情费几分精神
朋友偶来拜访
一定请他听屋后的鸟鸣

一定要有可伴的人
他看我容颜的废墟
与看我盛时的春花秋月
一样宠辱不惊
整整一天，哪怕没有一句可交谈的话
也各自安适
冬天我们一定升起红红的炉火
任白的雪覆盖小小的院子

余生倘或如此
半生颠簸或一世冰炭
都可忽略不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