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旧迎新（一）

我们目送的不只是一个灰色的背影
还应该追叙他金色的希望、绿色的青春
以及后来，被漂洗得越来越淡的远方

扔掉一件旧棉袍，也就扔掉了它上面的
污渍、汗渍，还有泪渍。2021年的棉袍上
爬有虱子

令人惶恐的虱子。我们用守望相助的沸水
煮烫并扔掉它

长安城的亲人，年有节
突破2022的关卡，清新的日子
扑面而来

天下无毒，我们会顶出头上的新芽
在阳光下一起呼吸，再呼吸

辞旧迎新（二）

冰面上，一片空旷托举着一只旧鞋子的沉寂
霜，掩住了它的口鼻。

曾经飘落的枯枝、旧叶，甚至因堵截
泛起的泡沫，被封冻在大河里
一个时刻，被打进天牢。像琥珀
囚禁住了一场灾难的结局

楼宇和远山撑起一片辽阔的天空
白杨、高压线，晾晒着云朵。而太阳
像冰箱里的电灯泡，只喊光。

是光总会照亮，是冰总会消融
新水总会注入，年年岁岁，奔流不息。

我们只是在2021年的最后一道堤坝前
打了个转身，我们只是暂时停滞在这里
一潭死水总会被搅动，然后

新的我们，跟着之前留下的旧
将一涌而出，一泻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