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棵成年的杨树
乡间公路旁
我仰头打量灰喜鹊的家
寒酸的陋室被树杈忠诚地托着
其实是些死去的树枝和草
被灰喜鹊一根根拾来
嫁接在杨树上

一直没有见到主人
但在我的目光抵达那些枯枝之前
经过的片片新绿
应该是被灰喜鹊一声声叫醒的

早春

还有残雪，二月不知道
怎样挂出春天的信号
很多人都说，今年春寒
往常这时节，柳树早生了
薄薄一身绿绒毛

檐下的燕巢，强忍着寂寞
它的主人应该正在归途中跋涉
正在蓝天上，用墨般的翅膀
书写一封饱含思念的家书

大地其实藏不住秘密
细细闻一下——是谁启封了
一坛美酒，那是一番陶醉
换来的一份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