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树，终生建立在自己的沉思里
无风的时候，树仍然活着
树把隐藏起来的木纹清晰地写下来
而不被看见。有的树，进入秋天就落叶了
如果叶子落尽，那是树回到了休止之所

有的魂灵，已不用语言，不发出声音
我偶尔想起已故的亲人，一袭白衫
从长夜的走廊一闪而过，也许是祖母
也许是父亲，或者迷路的可怜人
他们早已脱离人世，那些墓地便是休止之所

有的诗歌，一直保留在晦暗与明朗之间
像蜷缩于意念里的猫，身体是慵懒的
目光却锐利。你看不见它，它可以看见你
如果一首诗通过窄门，突然出现在
一张纸上，那是不是诗回到了休止之所？

哦，大地上的河流都往大海流去
冬天的日子，融雪的声音从北方传来
雾已从空旷的地方散尽，就像他们
刚刚把迷惑的一面清空，片刻即归于
永远，时间的幻像换成这眼前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