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碎了
从那堵垂直的墙上摔了下来
碎片散满了一地
从此，一面镜子变成了许多面镜子
许多面镜子却装着同一个世界
而我的脸已一个碎片装不下了

我看不到自己
看不到脸上发白的痘痘
这些恶心的东西本不该出现的
我要修复这面镜子
用一些胶布把那些碎片粘在一起
再看看镜子里的自己

我看到自己
如这面镜子一般伤痕累累
或许是镜子上的印痕投影到了我的脸上
又或许是我记忆里的沟壑被照出

除了广阔且平坦的天空外
我，镜子，以及大地都是一个中期患者
而医者不是天空，不是日月，也不是茫茫宇宙
是那山间的清泉，是那路边的蒲公英
是那夜里湖边聚会的萤火虫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