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比黄花瘦

       我同爱妻、乘坐飞机经历了五个多小时横跨七省从中国陆地的最南端深圳、来到了最北端的冰城哈尔滨市，此行的目的也仅仅是为岳母祝寿，太平机场，人来人往，脚步匆匆，满耳的乡音令人倍感亲切，虽然彼此陌生，十月半的哈尔滨秋色正浓，寒意不足，许是有些兴奋吧、我未觉出冷，妻怕我冻着，忙拿出绵衣为我穿上，从机场叫了一辆出租车又行驶了四十五分钟、这才来到岳母家，这时已经是晚上20点了，叩了半分钟的门，才听见里面传出蹋拉蹋拉的脚步声音，前来开门的是大舅哥，六十五六岁，一部乱蓬蓬的头发，不屑的脸上睡意未足！这是一张我认识了近四十年的脸了，年轻时的热情活泼早已不再，许是经历太多的缘故吧，给人一种陌生或距离或者是冷漠，也许是因了起床有些急、打开门便一头钻进了厕所！然后便是回到自己的房间便再也未见出来，岳母还是满心欢喜，毕竟是一年才能够有的一个多月的欢聚，进到屋里放下行李彼此寒喧了几句，便是洗手净面，我有些渴、便去烧水，妻去厨房煮面来充饥，水烧开了、我望着一缕缕袅袅升起了的热气，心里却倍感酸楚，许是年龄大了、想法有些多！
       清晨，大舅哥去市场买饼和豆腐脑，妻说；大可不必，家里有啥做来也就是了，大舅哥说“不”于是便出了门，我们的早餐极其简单只有豆腐脑及饼，每张饼的重量不足二两，当我拿起第二张饼的时候大舅哥说“吃那么多干啥，吃多了不好”！这是自昨晚进门到今天他跟我说的第一句话，也算是打了一句招呼了吧！
       我並不觉着奇怪，因为这类事情见得多了的缘故吧，人情冷暖只有经历过才能倍感刻骨铭心！好在我仅仅是为岳母九十寿诞而来，若是其它事情我完全可以置之不理！谁会花钱买一张冷酷面孔看呢！岳母固然有钱，可我也不缺！毕竟都已退休，何况我从来就是把铜臭看淡之人，我年轻的时候为养家糊口上班下班，退休之后只想颐养天年，几盆花草，一轮明月，半床书籍，纸笔不缺，足可打发余下光阴，既便金钱再多，尘灰积满，又有何用！
       吃罢早餐、大舅哥便匆匆离去，回到自已的家中，一个独立王国，属于自己的天地，似乎是甩掉了一个包袱皮儿一般，至于里面的什么却是紧紧的抓在手里！见怪不怪，见怪不怪，当今世人多是如此啊！
       然而至于我又能说些什么呢，热辣辣的话儿既便是滚出喉咙也要硬生生的给噎了下去！否则妻的脸无地自容。在哈尔滨的一个月的时光里，我依旧是做着五件事，与妻上市场买菜，做饭，照顾老人日常起居，打扫厅堂，读书写字及与老人打牌，只要老人喜欢高兴便达到了我们此行的目的！
      人生短暂，一晃我们已经青春不在，两鬓花白，任何多余了的想法已然没有任何意义！到了这种年龄亲情应该是占了主导地位的了，诚所谓，亲情无价当百倍珍惜！见一次面便少一日光阴，我们又何必纠结于心中的那点隐私呢！问天地之间情为何物，鹅之失伴犹能仰天悲声、何况人乎？何必分别时假做戚戚！要悲便从心底里大声悲戚，嚎它个昏天暗地，要喜便满面桃花，芬芳四溅，热情洋溢！做人更不应鬼鬼祟祟私心满腹，珍视当下所有来之不易的情感和老天赐与的光阴！
         人啊、为什么总是在矛盾中生活，在虚伪中走去？去、去、去！揭开所有无谓的面纱，还一个清清白白的自我！

                                   作者陈季

          2021年12月21日清晨4时47分写于牡丹江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