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
文/紫陌曦风

他没出门
他在炉子里添了几块煤，拉开一个落有灰尘的柜子门
取出北京二锅头
45°
他靠近火炉，坐在油漆斑驳的木质椅子上
喝一口。吃一粒花生米
他喝得慢。吃得慢
色眯眯的双眼
时不时看向窗外
不到半点，他便醉了



感恩（一）
文/紫陌曦风

站着。不要动
站在十一月的阳光下。站成一棵树
一棵草
想一想黑树窝
想一想母亲。母亲弯曲的背
想一想沟。坎
边边角角
泼水的。饮酒的。算计的
想一想恨
想一想爱
站着。不要动
站在月光下。站成一条河
不要问名姓
冬天，没有鲜花
一朵一朵的雪，在飘，在舞
在落
是白的
是蓝的
是灯。是星
不说痛。不言伤
风，吹过来
散了的，都聚
哭了的，都笑


感恩（二）
文/紫陌曦风

他利用一天的时间，去坟地坐了一会
然后，去学校
他路过酒馆，麻将馆
歌舞厅，去了屠宰场，建筑队
最后一次，他去了汽车站。火车站
他掏出口袋藏了很久的纸玫瑰，递给迎面而来的女人
她没接。白了他一眼
许多人，来来往往
他不认识。好像又认识
他冲他们点头。冲他们笑
顺手把那纸玫瑰
别进了自己空空的口眼



活着
文/紫陌曦风

我要靠近你。不计日月
修一座桥
旁边没有杏树。桃树
密密的草，占据桥的两边
很安分
桥下有水。水中有鱼
太阳落山的时候
我还在桥的这边。我看鱼
看身前身后
都是哭着笑。笑着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