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在不眠的雨夜听见他们在交谈
又或在一个晚霞中看见他们追向落日
我有时忍住眼泪不愿打湿他们书中的屋子
有时又想剧烈摇晃他们坚实的双手
他们是谁，来自何方，到底是神仙还是凡人
在何处我可以一眼把他们认出
又或者我们正比邻而居
我甚至不知道他们的名字
但在每一个暴风雨来临之际
他们总是在我们前方站成一堵墙
或者在某个不测的深渊边上
死死抵住人类的大篷车那半悬的车轮

一个接一个走来
或者一大群接一大群
他们的队列多么整齐
有的是已故去的，有的还得等到未来
他们俯身于原野上象几株狗尾草
又或如山顶的大树只接受仰望的目光
那些年青的脸，苍老的脸
他们活在一种不同的笑里
冬天他们坐在一树梅花上
春天他们随细雨潜入大地
如果不是那些人
这个世界一钱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