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我们就生火。在自
家的菜园子里
柴是大山里砍的，一棵枯死的红青杠木
这棵树年轻时候，停过喜鹊
住过斑鸠，猫头鹰和山鹰
在这里觅过食，现在

它化作一只红色的凤凰，在众人的脸上飞翔
围着篝火，我们的人很多，古代的箕子、微子一面哭，
一边捞出被山火烧伤的手臂
众人惊恐地将眼神回避
旁边的庄子倒一脸冷静，指着正在燃烧
的樵木，对学生说“无用，谓之大用”，

刚从异域归来的陶渊明，
他呆呆地望着这熊熊火光，这更加让他
思念那份再也寻不回来的桃花

李白和王维正在用花梨木制成的象棋对弈
每一步都火光四溅，拼尽全力，而且最后一步，必须是车五进一

十八岁的拜伦，意气奋发，仗着一柄锋利的剑
在篝火旁狂舞，停下来时，他自言自语地说他
要送给情人的的那朵玫瑰，这两天

就要开了。来得最晚的是斯奈德
大胡须，宽松的麻布大衣上还沾着葡萄酒的酒渍，满嘴
酒气的他，大嚷着，要吃掉埋在地下的烧鸡

我们一直聚到深夜，才在那栋木制瓦房中睡去
当我们睡去时，山里的鹰
一直发出远古的呼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