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苗之歌


在村庄，我的整个童年
就是一首庄稼的歌
我不知道，为什么春天有暖阳
把棉衣和我自己一起丢进田野
我也不知道麦苗会不会唱歌
大片大片的麦地
从一个村子到另一个庄子
海洋一样地荡漾华北平原的夜晚

那个白日，我眼睛的底色被麦地染绿
唯有那只小羊的白点缀天空
我和羊一起撒欢
小羊用眼神告诉我，歌声来自一切事物
麦苗、风，还有羊的所有异类
尤其是麦苗，经历了一个严冬的等待
村姑般地向伙伴们发出了邀请
雷一定是听从了她的召唤
风更是匆匆赶来献艺
村庄多么地热闹啊，麦苗和风玩耍着
尽情地舞蹈
直到滚滚麦浪，让麻雀的叫声也跟着疯狂

这一切又是那么庄重
我的父辈都站在村头倾听
他们的汗水，无怨无悔地洒进麦地
我却无忧无虑地拽走小羊
如此一天天地如同游戏
麦田的歌唱融入大地
如此的春天慢慢变老，麦苗成长为麦子
我长成割麦的人
风和雷制造了一场雨
在村庄，历史记载了这年复一年的交响曲
2021-1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