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冬天
老天像发了疯的怨妇  絮絮叨叨不停
偏僻的小村庄
被围成了一座白色的孤堡
我在村的东头
你在村的西头 

风武装成冷酷无情的武士
挥舞着无影的刀剑 张狂肆虐
你的誓言像空洞的棉花糖 上下翻滚 飞沫四溅
枯树枝上最后的几片秋叶
尽管闪着晶莹的泪光 也被掠走
陪葬在虚幻的绒装里

母亲用木炭升起火炉
猪油渣子在白菜缝里冒出炸枯的肉色
像母亲饱经风霜的面容  吃饱了什么也不想
父亲一杯接一杯喝着闷酒
看不出是悲伤 还是喜悦
接过父亲的酒  苦涩溢满心头

西头的唢呐奏响催命的音符
裹挟着阵阵的硫磺味飘向东头
忍不住跳进在齐膝的雪地里  
脚下轻飘飘 像踩着软绵绵的棉花
透过烟雾雪雾编织的迷网 张望西头
你那红色的棉袄越来越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