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撰写的小说,一字一句都在
砧板的笃笃声里了,他准备绘制的那些花
也在院墙下的泥盆里静静开了
现在,丝瓜在藤蔓悬垂,抹泥刀在院墙找平了旧年
雨水带来的缝隙。
现在,他身体变轻。如果有人给他一部
木头梯子,他会毫不犹豫的爬上去,重新处理月亮
与六便士的问题。
现在,他对世界已有一些让步。但时间在他身上发生
作用的那部分,仍使他像个孩子般困惑于接受镜子里
必然性以物的形式出现在生锈的
水龙头、松懈的拉链,以及许多不知为何突然
会这般或那样的事情上。
现在,时间让他接受花白的头发一撮撮通过
理发刨,轻轻拂过我手背。就像童年时他握着我的手,教我用
毛笔轻轻拂过旧报纸那样。
现在,时间已经不管他能不能接受这一切,在午后的阳光与
阳光造成的阴影之间,在我掸去他衣领
发屑的瞬间,使他在镜中抬头
从爱可能存在过的一切地方,从一个困惑孩子的心里重新
走回到我父亲身上。
2021.9.1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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