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钟铃，在夜幕下，敲响了。
老城的鬼魂，它们，
在灯火黯淡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游荡。
呼呼呼，看不到的东西，从身边悄然擦过，
心里却多了，那一份颓废与空荡。
是它们，它们来了。
它们生前在老城留下的怨，
现在，正被那新生的恨，
点燃，复燃，复活。
于是，它们，
又被唤回来了。

影子，唰地过去，是它们。
那些来自于彼岸之者，涉过了河，
又回来了。
寂静的老城，寂静的夜，
静得，只能听到：
婴儿的哭泣，幽虫的萧鸣，
黑猫的嘶叫，猎狗的狂吠，
猫头鹰的啼叫，以及，
那穿街的寒风，
所带来的，隐隐之声。
呼，是它们回来了！
它们将要掠过老城的所有角落。
是它们，不错，
是它们回来了。

哈，那藏在巷里的东西，
只要从这经过，
一刹那，便会被噬掉了魂，迷乱了，
那本坚定的希望与信心。
嘘，请不要发出声音，
它们，那些追溯者，正在找寻，
寻着，那灵动的生气与新鲜的沸血。
光下的渺茫，暗中的呢喃。
它们，以无形的唇。
呢，跟我走吧，来吧，你可以解脱了。
泣，有用吗？
恨了，它们又兴奋了，又多了。

死吧！死吧！解脱吧！
朦胧，幻象，还是，现实。
死神手中的镰刀，
已为那本不该死去的人所挥舞；
那漫游在老城，街角巷道的使徒，
已向冒昧的过路者伸出了，
来自彼岸的，呼唤之手！

月白，白得异常，如头骨一般。
鹰山上的乌鸦，千百年来，
俯视着下面挂着的尸骨，一排又一排。
它们在笑，一刻不停地笑，
笑着，
那被风儿吹荡的，来自那，
正人君子的腐烂尸骨！

夜，拢上了老城，
灯也无法穿透，照亮，
那黑暗的街角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