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赋村居图

晨雾在母亲的眼中飘忽
一缕炊烟，在犬吠中升起
几声鸟鸣衔接着远山
烟火之气重返植物的根部，蕴积
鸟喙啄了啄沉睡的大地和树干

细雨在青瓦上敲出岁月的音阶
春一下惊醒，从每个枝头探望
——“哗”的一下就绿了
红的，粉的花儿各自认领江山
还有她们的宿命

三月的老牛又把老黄历
翻了一页
单铧犁掀开了冬天的被褥
泥土就像孩子一样在父亲
身边撒欢，此时
一首童谣打湿了天空
和草木的微笑


◎在若而盖大草原

在若尔盖大草原——
有羊群的地方就有狼群
有炊烟的地方就有天葬台
有雪山的地方就有雪豹和喇嘛
有城堡的地方
必定埋着无数个王朝
——还有生锈的刀枪剑戟
斑驳的年代

三月的若尔盖
黄河还抖着内心的冰凌
水草却已长进了我的眼睛
一只丹顶鹤飞过那片蓝
又飞进了薄釉的天空
它被天边的三昧真火瞬间定型
落款不详

混杂于牛羊群中
岁月在口中返青
它们嚼咬着时光
我也嚼咬冬天那段未燃烧
完的余烬和白雪
每一朵花都有一双深情的眼睛
我叫她们卓玛
每一只蝴蝶
都会在这里得到重生
——我叫他梁兄，英台
抑或庄周

骑上骏马驰骋
滚雷丧尸于我急驰的马蹄
风永远在我的身后
云师供我调遣
再高的山都有我的马首
我是草原一天的王
我的身影
最终消失在鹰的眼睛


◎青海湖的春天

瓦蓝的青海湖
凝聚了蓝，撕碎了蓝，飞扬着蓝
这儿一片，那儿一片
十万匹奔腾的骏马
是五颜六色的风
点燃了一个草原

轻拂雪的衣衫
裸露出群山健壮的肌肉和野性
狼群，羊群，佛陀都是
这里的子民
我高举蓝宝石的头频
献给雪山，草甸，森林和神鹰

如果我是你的欢欣
你就会听到秒针传递着
来自大地的心跳，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