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科的天空》


克里姆林宫印象

石板铺出古远的甬道
脚步些许沉重，恍惚在北京
步入故宫，却是异国风味
天空多云，空气
有点凝重。游客拥簇着
体态臃肿的俄罗斯妇人
导引着宫内的规距
空荡的宫庭已成风景
教堂延续着圣经的故事
另一边平静而隐秘
并无遮拦却不可逾越
我相依巨大的“钟王”
面对那边安静的总统府
上帝和权力，同在一片蓝天之下
似乎平分秋色，教堂的拱顶
有种感觉更加肃穆
站在亚历山大花园某处
回望红墙
云层透出阳光，砺亮
塔楼和箭楼的红宝石五星
闪烁看某种光芒


红场

红场并不宽敝，却能站下世界
一块方石，感到头顶天空
十分辽阔。我在想那个红字
应该与克里姆林宫的红墙有关
西伯利亚的雪似乎还早
我在想广场北边的那道斜坡
上行的时候会仰望什么
或者从南面下去
圣瓦西里教堂会迎接什么
我在想大雪弥漫的那天
最后一批士兵开赴前线
没有一人再走回这里
每片石头究竟承载多少重量
历经的腥风血雨
一朵雪花融化黯紫的痕迹
天空的鸽子轻轻飞过
九月的风
比伏加特更显浓烈


仰望列宁墓

就在眼前，感觉那样遥远
宛如十月的炮声昨天响起
今天梧桐花绽开
世事无常，任何一场戏
都有缘由。我只想瞻仰一位伟人
尽管无法看清历史的面容
这就够了。就像信徒垂首一幅画像
虔诚祈祷。我只是默默伫立
有种红色的信仰
和阳光一样灼热鲜亮
我虔信充满战斗的民族
红色花岗石肯定有心灵的光焰
黑色长石与上帝同存


无名烈士墓

那些无名烈士就像夜空的星辰
已经丢失了名字
俄罗斯却能看见他们
在寂静的心灵闪耀
深红色大理石汇聚着每一滴血
钢盔和军旗是他们的象征
凸型五星的火炬喷薄的火焰
燃烧着永恒的生命
神情庄重的持枪哨兵
昼夜为他们守灵
不凋的鲜花并非哀思
那是烈士的青春
在一个民族的心中
燦然开放


凯旋门

血与火冶炼的大理石
骨骼擎起的铁柱
正如手持盾牌和长矛的勇士
所有的故事在浮雕中演译
双翅马拉着凯旋车
胜利女神手擎月桂花环
似乎听见嗓眼发出的欢呼
云朵却如此宁静
我绝不迟疑一个民族的荣耀
只是担心夜幕降临
那些眸光迷离的星辰
能否找见期盼的家门


胜利广场

走进广场，军人的脚步不断沉重
每一步回旋着子弹的呼啸
和轰鸣的炮声。尽管
阳光温润，空气有水的明净
休闲的人们神态安宁
我的血液在悄然膨胀
就像那座群雕，步枪的刺刀
淌着血滴，砺亮华表上的帽徽
神父祈祷的声音是深秋的天空
高高的纪念碑直刺云霄
那种高度，让我沉思
一千四百多个日子
怎样被枪林弹雨洗礼
有多少白骨，垒起坚实的
塔坐。那柄矗立的宝剑
奔泄血液的海水，洗涤着
战斗的心灵，直至
手持橄榄枝的女神
从云空飞来

 2018年9月初稿
 2021年11月定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