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低着头的微风
拂过门前的枯草
远处刚出土的麦苗
以及从田埂上走过的暗色身影
都把灰色留下来
集结在院子里
除了多年前漂浮的炊烟
枯草里隐藏的沉降的路和路上的脚印
蜿蜒着，像蛇
盘曲在老去的木门后
黑到发亮
我总认为它还长在母亲脑后
跟姐姐出嫁时
一根盘起来
被涂满红色的绳子差不多
她们都被牵着
踏过门外的旷野去到远方
——还有什么比去远方更痛苦呢
现在，旷野和老院子把空旷扔给我
而我分明听见
柿子树上叽叽喳喳的鸟鸣声
就像这个初冬时节
我坐在树下
听炊烟划破晚霞
风把我的眼神扔出去
让我不得不学着一枚枯草
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