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我给你封厚厚的纸钱，
燃烧纸飞机，收到了吗？
那些你偏爱的孙子们，
是否也给你挑去吃食，
一棵青色植物代替了我，
带给你今年的最后一餐。
 那个下午，我一个人坐在堂屋里
祖宗单前的木凳子上为你封包
——白包。每封一次我都想起，
快上大学那一年的某个中午，
你难得地推门进来，
那时只我一人独守空旷的房子，
伴随着一条蛇造访后的恐惧，
像野草一般。
你应该是刚卖菜回来
撮箕里还有剩余的，
就在大门口坐下，翻找
从衣服的最里层翻出
一个自己缝过的荷包，
也许只是一张手帕
我也记不清了，
再翻找，翻出陈旧的
并不平整的纸币
从一百元到一元都有，
不知是卖了多少次的菜才获得这些。
前年我回家，要去地里
挖你种的折耳根，来做裹卷，
给了你我觉得甜腻的维维豆奶，
我做过的好像就只如此了。
那是我们最后一次见到
你在圣诞节那天离开，
可你一生都不知道这个节日，
想到这我竟然觉得难过得要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