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一生担惊受怕，随时准备逃走
我时常凝视它，想看清它的前世是不是奴隶？
它曾浸泡在怎样的黑暗中？
当它来到今世，每只给它喂草的手，都是它的主人？

据说它有用来交流的语言
声音全靠臼牙磨出
它高兴时，那轻轻的磨牙声里
就不会有哲学？

有一次，我看见兔子凌空跳跃
周围没有他人
兽医说，那是它高兴的最高礼仪
恭喜你，它认你做兔子了

我的属相，真是兔子
小时睡觉总爱大声磨牙
按照兔子的词典，那是痛苦的表达

现在，我睡觉再也没有磨牙声
是因为诗歌，把痛苦统统揽进了诗的怀抱？


              写于2021.3.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