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蘑菇圈餐芳饮露的敖包群旁
一朵婀娜的萨日朗花，是现代蔡文姬
风将风的翅膀挪来挪去，也没绕过她的才气
可怜繁手无断续，气调桓伊笛，自弹自唱
一曲《胡笳吟》，至柔动刚的如竹丝声
令惊蓬坐振，沙砾自飞。不管她心里
是否还有不能接上的维纳斯的断臂

着火红长裙，戴夜色头纱的姑娘
搂着腿骨为柱、头骨为筒，尾毛为弦
的一米潮尔，像搂着她梦中的巴特尔
和一匹蒙古马浑身的颤栗，跳安代舞
一个人的乌兰牧骑。双臂抡绸的回忆
把浸在往事河流里马的轮廓、面庞
结实的臀部，拂尘的四蹄，滚烫的汗珠
都丝缕清晰地扶上了马背。琴声一响
蓝天白云下，风吹草低见牛羊的美
仿佛活过来了，血液般涌动的纯净
能收丰烈而静悟，抚慰尘心，就能
率领整个草原，向浩瀚星空奔跑

像时空伴随者。一曲呜咽的长调民歌
哈达一样轻灵，缠绵。梯形身段的琴脖子上
奔马长长的鬃毛，还透着湿润的热气
五线谱上跳踏歌的月亮，像姑娘的乳房
让马眼中深栗色的渴望，起伏如天地的呼吸
金钱眼状的音孔，溅出的挑音、颤音和滑音
能胡天八月即飞雪，也能忽如一夜春风来
让千树万树梨花开。不必等花落讼庭闲
才让刺史嘉州的岑参，乘勒勒车返回
明天的那达慕大会，和绵延千里的思念
赛马、摔跤，继续把梦留在塞外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