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妻书
                     
                             李文雅
                         
你说，你放养了我的喷烟吐雾，我承认
你说，你松懈了我的懒骨头，我承认
你说，你扛起了我的男人性格，我承认

你说，我只配做教书先生，我接受
你说，我是檐下的鸟，经不起风吹雨淋，我接受
你说，我充其量就是个杜甫，自己肚饿又爱为别人的饭碗谋食，我接受

反正——
做饭是你，吃饭是我
买菜择菜淘菜切菜炒菜，全是你
负责享受美味的，是我
洗衣是你，穿衣是我
扫地，拖地，甚至用抹布一点一点地擦地
是你
让散乱归于整齐的，也是你
我，好像是过客，只管
享受和舒心

过马路
时常是，你在此岸耐心等待
我在彼岸大呼小叫
坐电梯
我果断上前
你犹豫难决
和人吃饭，你悄悄结账
我侃天聊地，忘乎所以

你血压时常增高
脾性却一天天绵软
你越来越朴素
没描过唇红眉黛
没穿过姹紫嫣红

你说，你很像自己的母亲
多少次，你梦呓的是母亲
梦醒，向我述说的，还是母亲
你是我贤惠善良的岳母特意带到
人间来照顾我的

你一针一线地缝补过自己的旧衣
一分一厘地计算过艰辛
一件一件地收拾过物什
你从来没有在我身上在他人的事上
表达一丝的吝啬
用你的话讲，我是先生
不能寒伧
对待他人的事，咱得跟人一样

你说，你身体特能免疫，从不感冒
你却怕我伤风伤寒
你说，你身材微胖，添置新衣从无信心
你却鼓励我，陪我千挑万选
你说，你胆小
所以，我们的餐桌从未有飞禽走兽
为此
你总觉愧对了我的胃口

你是我无尽的爱，无穷的福
我是你不厌的苦不弃的累
你三生无幸
遇到冠有虚名的我
我祖上修福
娶到温暖贴心的你
陪我一生


作者简介：陕西省西安市碑林区第八中学教师。陕西省散文学会会员，《西部文学》副总编。有诗歌作品刊发于《九头鸟》《大渡河》《陕西诗歌选》《陕西日报》《西安晚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