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历史改变了一切
阳光拉开了这样的序幕

生存的冷峻悄然消亡
我们将平等地站立
山峦和风  透明的歌声
视线与视线交汇的火花
幸福的家园   还有
这样的思想

点燃了   土地的赤子
热情无限地伸长
封锁的风景重现光明
一切都在潜行以及云集
坚强的直烟
竖起了支撑的未来之柱
那里，最长的人类在搭着房舍
那里，有最成功的开拓
和最崇高的现实

农民，卷起古朴的四肢
欢呼着土地的自由与革命
那赤足的游行浩浩荡荡
看啦！在他们的脚下
肥沃的颜色铿锵有力

希望和永恒的美冉冉而升
那河流的羽翅伸展
弯弯的旋律
小调一样的村庄
背靠着古老的山峦
家在庄严的童话里
垂下粗犷的夜风

那是热情的喷发
任何冷漠都将消融
日子涌动着五彩缤纷的眷恋
虽然你和我曾默默无言
但有一种力量正在生动地降临
在这里，奴役的躯壳荡然无存
在这里，我们情不自禁的欣喜
犹如孩子那晶亮的瞳仁
泛动着奇妙的言词

我们重新审视了这样的惊喜
大自然所赐予的无限风光
某一个夜晚，我们带着幸福的疲倦睡下
当灵魂被这里纯洁的宁静所滋养
我们是否相信这就是在梦中

似梦而非梦啊
这就是超人的现实
农民是天才的占有者
他们和他们的一切
支撑起这奥妙的瞬间

于是，世界永恒地延伸
坚实的声音踏碎了生存的囚笼
我们远离了无奈的世纪
土地的胸膛流淌着澎湃的血液
四肢扬起古朴的热风
自由的耕耘耀眼而迅速

那样的早晨
我总是迫不及待地瞭望
时空被山峦舒卷
风的遐想和着亮丽的苏醒
一叶开启的木窗
一缕轻舞的蓝烟
热情无限地伸长
太阳也忍不住展露了轻佻的歌喉

那样的黄昏
婀娜的云儿在天边呓语
柔软的风悄悄地从涟漪中归来
这里，清澈透明的家园
娇嫩的睡眠徐徐落下……

二

但是，让我自己来挖掘
那天才的沉默
思想如一道闪电
战栗吧，自豪吧

或许，我已紧握了什么
一个反反复复的念头
一处似梦而非梦的家园——
但土地啊
您为何突然不再与我亲近
这世间隔着空荡荡的观望
汗水为谁在默默地流泻啊
那里，古老的劳作又重复登场
您在哪里啊？因为您不再与我亲近
土地，这世间隔着空荡荡的
原来就是您和我

但是，流星啊
已冲破禁锢的天幕
点燃了一个不朽的画面
燃烧吧，闪亮的行程
划过每一个得意洋洋的心脏

我为什么要忧伤
我是农民的儿子
我是什么时候睁开了那双惶恐的眼睛
忧伤啊！惶恐啊

这里，悲怆的战斗举起长矛
但收获的依然是昨日的回忆
我是谁的儿子——
农民默许了这灾难的潜行
他们在胃的满足中睡眠
诡秘而自鸣得意

这里，村庄以孤独
聆听着它们原始的感动
那最耀眼的时刻
千百种花草默默地开放
泛香的檐角
低垂的柳烟
土地托着
一片倾斜的黄昏

但世界还有什么
偶然的远视
您宛如在我的肩头奔走
于是，我不再欣喜
农民奴役了他们的财产
肩负着固执的头颅
不再与您亲近

这里，春花秋月
却使那闪烁的情感
无法伸展
农民，出色的躬耕者
一锄一耕地思想
但这又是什么
挖掘   挖掘
流汗   流汗
我不懂这稠密的耕耘
是不是流畅的收获

因为我不再欣喜
于是，一切生存的冷峻
又在一一重现
山峦风乱，不再透明的歌声
模糊的视线一片一片地
停留在这里的家园
我的思想
在站立中摇曳

四季撵转着它的脚步
但追逐也如梦无依无靠
或许，今天本就是这样
冬季如期地降临
寒冷的雪一次又一次地把家园围困

于是，没有了欣喜
但我忍不住这僵硬的侵战
啊！是谁丧失了这飞翔的意志
是谁默许了这断剑的战斗

这里，无须去改变
春天走向田地
冬天回归房舍
但我总是不断地犯错
因为这沉默
我的灵魂驱赶着我逃离

开始了，那忧伤的流浪
我的母亲挥舞着竹丫
衰弱的力量
刨起了一串串陈旧的怨恨
于是，愈来愈多的感叹
在每一个日子里
都是那么那么的迷茫

啊！土地给了他们财产
和施展的力气
他们只溺爱自己的四肢
但还有什么可以抓握
头颅低垂   头颅低垂

这里，我该怎样去面对
到处都是赤裸裸的足音
为什么我不再欣喜
有无数的催促
我是不是也长久地和他们一样

我不该去思想
这可怕的后果
盘缠着我的灵魂
我分明听到了孤独的邀请
无声无息的介入
农民，这最末的崇拜
使我感动得泪水滂沱

啊！出色的躬耕者
我不愿再跟随你沉默
我要把我的思想
与土地的囚笼交锋

曙光吗？请快来照耀这块地方
思想陈旧   目光短浅
土地是希望
也是脚镣和手铐

农民，拖着古老的影子
肩负着这样的一生
反复地昏睡以及
木然的沉寂
他们以坚固的仪式
笑怜今生

三

村庄，在摇摆中逃避
土地，凭借着张牙舞爪的枯黄
一切都是惯性的掠夺
激情远离了这里
勇士也将被时间所遗忘

农民拾起自己的影子
紧闭着嘴唇丈量
梦不再增长   梦不再增长
那梦里有他们熟悉的方言区区

但土地啊
您为什么也哑口无言
难道一切又将沉睡
又将沉睡

他们是农民
古朴的四肢，粗野的呼吸
透亮透亮的季节里
扬谷的姿态
金黄的稻谷在风中舒展

他们是农民
如果日子轻便如烟
如果我也失去了唯一的思想
我是农民   我是农民
尘黄的围腰
尘黄的眼神
我是不是烟雾里最末的幻想

啊！土地
这就是您的一群儿女
他们没有语言
这就是您的语言
他们没有思想
这就是您的思想

他们创造了自身
反被自身所遗忘
他们热爱劳作
反被劳作所遗忘
他们开拓了未来
反被未来所遗忘

啊！土地
可怕的寂静呀
孤独在睡梦中反复疯长
偶然欣喜
偶然忧伤

啊！土地
我怀着崇高的敬意呼唤
您是生命的亲爹和亲娘
我无法抗拒地俯首写作
曾经是沉默和眷恋
曾经是感激和迷茫

啊！农民
最初和最末的开拓者
夹杂着昏暗和光明
那一道闪电，燃烧吧
多么耀眼
多么广阔

那一首歌，唱吧
浩浩荡荡，张着童话的翅膀
划过记忆
如一只轻燕儿飞舞

啊！农民
请来和我一起歌唱
希望和永恒的美冉冉而升
缠绕在炊烟上
如同孩子那晶亮的瞳仁
如同曙光照拂的家园……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