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

小桌上一盘腌黄瓜
还有一碟儿花生米
他望着这烟董老屋
坐在自做的方凳上
一个人先喝起来了

酒是老白干菜是自家种
有声有色，有滋有味
腌黄瓜脆生生的润口
花生米香喷喷的扎牙
他已过花甲牙口还行

厨房里猪蹄炖鸡的香味
飘溢在这简约小饭厅
他喝下一大口老白干
夹了一块腌黄瓜舒心惬意
老婆炸的花生米脆生生香

孙女端上一大盆猪蹄炖鸡
坐在爷爷下首舀了半碗汤
他望着孙女:"明天我送你去搭车"
老婆肥大手掌顺势在围腰上擦擦:
"老头子，给我也倒上一杯酒……”

他张着嘴美美地望着她笑了:
“早就给你倒上了！你辛苦啦”
孙女一本正经地说:今天奶奶也喝酒
奶奶端起酒杯轻轻地抿一下也笑了
望着孙女:“你明天上学了，早点睡”

爷爷帮腔:“对头，莫在屋里玩手机哦
自已的事自已展劲要努力超过你哥哥……"
(哥哥去年刚考上了北京的师范大学)
其实他们的孙女很懂事学习也很展劲
他们这样的叮嘱只是一种疼爱的啰嗦
如今的社会好事儿多呵他们乐得话多

孙女放下碗筷大声说:我吃过了
奶奶笑眯眯地望着乖孙女:
“你去洗澡刷牙，我晓得收拾……
明天早起，爷爷送你到车站搭客车”
他们老家到贾村要开一段路三轮车

他夹了两砣猪蹄凉在碗里又倒了一杯
老婆把两只长长的鸡爪夹在他碗里:
“这东西安逸，吃了大把抓银子进屋……”
他爽朗地笑了:“该娃儿们抓现大洋了……”
老俩口都笑了笑得这厅堂也宽敞明亮

他端上大茶盅拿着烟袋坐在檐口下
他把烟杆头磕得山响点起叶子烟
嗨！今天晚上这酒喝得舒服通泰
老婆子麻利，一会儿就从厨房出来了
挨着老头子坐下:"这酒撩得人红光满面"

他把茶盅递给老婆:“你两口酒下肚就骚情？……"
老婆子靠在老头子肩上:"你个老东西没正形！”
他用手紧紧搂着她肥实的腰:“正年青着呢！"
对面山林里传出一声长长的鸟鸣一一悦耳……
老头和老婆同时站起在场坝中望着满天星星……

儿子要他们二老到镇上去住新楼房
他们舍不下这住了几十年的老宅子
从千根柱头下地的茅草棚到黄土屋
而今一楼一底小洋楼外带瓦房厨厕
这是怎样的情结呵！城里哪有这般好！

我们就在这苗儿山脚下的老屋养老
爬坡上坎活动筋骨看日出日落高兴
种点菜蔬养几只鸡鸭手脚勤快康健
做几块山田自产稻谷每年米袋子足
近坡处那几梯茶地就是现成零用钱

2021年9月22日初稿于贾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