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长江蔓延开来
跨越几千年光景
至今仍支撑着这个民族
作为龙的传人的骄傲

春天它生发于农民弓起的脊梁
夏天它沉默在  墨绿色的田畔
悄悄养育着
十几亿人的期盼
直到秋的颜色渗进它的血脉
才迸发出金色的气蕴
这气蕴
盘踞在我每一寸肌肤
生发出我黑色的头发
生发出我黑色的眼睛
它一下跃动在纸上
蜿蜒出诗人笔下的横平竖直
又一下化作音符
成为唱歌的人口中的平仄
他们的诗里、歌里
藏着你伟大的疲劳

啊！金黄的穗
你是风是雨是呼吸
你是巨龙吐息出的
无限的生命
你谦逊、和蔼、殷实
你是所有诗性的根源
你养活的无数生命
就栖居在这片土地
我们吃了你的血肉
才得以追逐生命的意义

我愿意长眠在这片土地上
成为穗继续生长
生长又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