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    买

老妇人蹲在自己的
地摊旁，像一只饥饿的鸟
她身后不远处，是一家
超市，那里的菜类
有更多的品种

她指着地上几小堆蔬菜
强调都是自己家种的
菜叶上的虫眼
是她引以为豪的卖点

她并不刻意盯看
来来往往的人，又像是
盯看所有的人
她希望准备上超市的
人，会有漏网之鱼
在她的有虫眼的
蔬菜摊前驻足

我是其中的一条
蹲在老妇人面前的
一条弹涂鱼。空心菜
寒豆角，带泥的落花生

微信付款。起身的
时候，老妇人冲我一笑

这可亲的奖赏
似乎来得有些意外

2021.09.19，陶冲湖城市广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