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多了
伴着雨水
流进土里
就像是血

远远的，夕阳下
黑咕隆咚的
一大片
堆的高高的
勅楞着

铁涨的厉害
熬过了低谷
熬过了…

朱老板梦到自己化着一只小鸟
轻快的，一飞云天

这是清爽的早晨
比别人先看到了日出
与飞机比肩
轻松躲过了下面的雨层
从海面飞过，在美丽的金汇港河上空
远远就看到了自己乌压压的堆场

朱老板以灵巧的身段
轻盈地钻进了一处稍高的铁堆
他记得，曾经有个心动的玩意
这次兴许能找到

朱老板醒了

只稍微翻动一处零件
身边就咯吱吱的响
随便拉一根铁丝
就有坚硬的棱角搓动

弯曲的钢纤，牵绊着锈裂的铁板
承重的铸件，压碎了厚壁钢管
一个斜着的料斗
容出了一个可以蜷缩的空间
残存的，深色的雨水
滴过头顶，和着汗水
流向下方

朱老板似乎不能动
危险，没有出口

很久…
一阵响动
有一只纤白的手，伸了进来
胳膊上还挽着绸缎，随风摆动

一道敞亮
朱老板站在金汇港河边
岸边的树是新栽的
花草应该刚修剪过
想不到市区流过来的水
竟也那么清澈

上课铃，读书声，下课铃
声声都带着温暖
对岸是一座美丽的学校
要是能看到楼道里的孩子
操场上的孩子
就一定有个小女孩会像自己久违的女儿

朱老板等了很久，
那阳光下明亮的楼道和宽阔的操场
老师们匆匆走着

朱老板还想成为鸟
一只奇怪的鸟，嘴巴格外的大
翅膀也很大
这次会飞的高，飞得稳
有足够的时间，
看清自己那一堆堆的铁…